擦鞋匠刘伯 不是阻街，是专业

■在中环擦鞋已16年的刘伯等待政府发经营牌照。

文／摄：王淑君

　每朝九时准时开工，下午六时收工，犹如一般工薪阶级，闲时和熟客聊两句，一心一意为客人服务，但他们最后只落得一个「阻街」的罪名和一张罚款千五元的告票。他们都是用心工作的擦鞋匠，为何却有如此可叹的待遇？

　早前，食环署称接到市民投诉，因而到了美利道天桥以「阻街」为理由，检控了要照顾患病老妻的擦鞋匠李伯，其后又到了俗称「擦鞋街」的中环戏院里检控了几个年资加在一起足有一个世纪的擦鞋匠，最后每人发了一张告票。此事惹起了全城关注，不少人认为老擦鞋匠自食其力，并无阻街。在社交网站Facebook上有客户发起了支持众位老擦鞋匠的组，参与人数超过1000人；议员批评食环署行为，有些议员更到场举「脚」支持，光顾老擦鞋匠。

金融海啸驱走常客

　现时在戏院里以擦鞋维生的有五个摊位，其中年届53岁的刘永明伯伯（下称刘伯）已在这里开店16年。「我打算做到老，做到死的了！」刘伯说。身为香港人的刘伯以前做过不少工作，建筑、散工、运输等统统做过，但都做不长，后来透过朋友入行，辗转到了戏院里路旁开辟一把太阳伞大小的位置经营。「我会一直做到我不能再做为止！」

　戏院里位于皇后大道中和德辅道中之间，因以前座落了皇后戏院和娱乐戏院而得名。就记者所见，近中午时有不少人前来光顾擦鞋匠，刘伯的摊档更有人轮候！「一般来说，午饭时间就最多人光顾的了。」客人当中不乏外国人。刘伯说：「我的客人有六成都是外国人，只有四成是香港人。外国人很重视他们的皮鞋，隔一段时间就会来光顾了！」其实有没有想过搬店或搬进铺位呢？「你知道吗？这里又称『擦鞋街』，人人都知道来这里就可以擦亮皮鞋，都是约定俗成了，怎可能搬？」

　那到底一众擦鞋匠和食环署的关系如何呢？「近几年都相安无事，只是近来又开始发告票。」食环署每发告票，除了罚款以外，还要充公所有擦鞋匠的谋生用品。此外，在等候上庭判定罚款以前，都不能工作。事实上，当擦鞋匠的日子亦不好过。每双鞋子仅收费25元，每月收入微薄，而且每逢下雨天就不能工作。「下雨天，地上湿，没有人想要擦鞋的。而且最近几次金融风暴，香港经济衰退，不少公司、工厂都搬离了中环区，那些熟客也随之到了其他地方工作，流失了不少客人。」临近盛夏，打风落雨的日子将到，擦鞋匠的生意必再大受打击。

靠手艺吃饭 拒向政府求援

　现在有望政府发牌照经营，刘伯又有何看法呢？「当然好啊！至少不用提心吊胆地工作了，又不用担心工具被充公。」即使每年要付二千五百元的牌费，刘伯亦认为总比每日忧心会否被捉更好。但建议需要在七月的立法会中通过才能生效，所以刘伯常请客人签名支持，顾客也都义不容辞。有光顾了十年的熟客表示，其实戏院里的擦鞋匠都成为街道特色了，他们不用被征收发牌费又不用担心被赶走自然最好。否则，发牌也不失为一个好方法。「他们都很专业，若能保留就最好！」

　据记者观察，戏院里的擦鞋匠都已年过中年，在烈日之下仍辛劳地屈膝替人擦鞋。他们从事这行业已经近二十年，每天在没有冷气的路旁，坐在自己的太阳伞底下，大汗淋漓地默默工作，这份敬业乐业的精神真的十分值得敬佩。这些擦鞋匠宁靠自己的双手和技能吃饭，都不想依靠政府提供的经济援助度日，尽力对社会作出贡献。要是赶绝了他们，他们实在没有多少的时间和精力学习另一门手艺，最后可能只沦落到某食环署职员之言：「蒒钱可以向政府拎综援。」这样的景况又有谁愿意看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