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应积极引入税延型个人养老账户

　　在上海“两个中心”建设的规划中，国际金融中心建设是一个更加复杂的课题，涉及到了金融市场、金融机构及其金融产品的全面建设和创新。其中，金融产品的创新则是加速金融市场的完善和吸引金融机构的关键。基于此，在上海此次建设国际金融中心的大规划中，就提出了将建立税延型养老账户作为推进国际金融中心建设的重要金融创新产品之一。
　　在国际上，税延型个人养老账户是通行的用于解决社会养老资金缺口的成熟方案。而我国目前养老金的筹集除了基本的社会保险外，别无其他统一的养老金筹集渠道。这就使得我国的养老保险金入不敷出的形势日趋严峻。尤其对于先一步进入老龄化社会的上海来说，更是如此。引入税延型个人养老账户，通过税收优惠的形式，引导私人投资养老储蓄，弥补社会保险的不足，是我国养老金制度改革的当务之急，也是金融产品的重要创新。作为一种可以在税前扣除的养老基金缴款，税延型养老账户在上海的推出可谓是适逢其时。
　　美国的经验税延型账户的设计关系到了针对不同的单位、不同的群体按照不同的标准设置不同类型的账户，以使得该计划尽可能覆盖每一位纳税人。作为该项制度运作最为成熟的美国，税延型养老账户包括了401k计划、IRA账户和Keogh计划。其中，401k计划是该系列中最重要的一种。
　　401k计划是由雇主发起的养老金计划。雇员每年可以向合格的账户存入不超过一定数量的金额作为养老储蓄缴款2009年，401k账户缴款的最高限额是16500美元。对于年龄超过50岁的纳税人来说，还可以获得追加的5500美元缴款，有的雇主80%以上为了鼓励雇员向账户缴款，还会按照雇员缴款的一定比例给予配套缴款。雇主的配套缴款额一般是雇员缴款额的50%，但最多不超过雇员工薪的6%。当然所有存入账户的资金都是属于雇员的，而且，所有缴款及其滋生的收益均可以在税前扣除。不过，由于这些资金的性质是养老资金，所以在59.5岁之前不得支取，否则要面临10%的罚款和补缴税款。59.5岁之后支取款项，只需要缴纳税金，而无需支付罚款，税延型养老账户也正是由此而得名。
　　对于工作时雇主没有为其建立税延型养老金账户的雇员，可自己在金融机构建立IRAIndi-vidualRetirementAccount账户。
　　IRA是一种个人自愿投资性退休账户，也即投资者个人在银行或其他经济人公司建立的私人养老账户。IRA账户大约占美国退休金市场资产总额的24%。IRA账户有多种形式，最常见的是传统IRA账户和RothIRA账户。
　　1974年，美国的《雇员退休收入保障法》确立了传统IRA为重要储蓄工具之一的地位，明确了它的两个作用：一是为没有被退休计划覆盖的个人提供税收优惠储蓄计划；二是当雇员工作变动或退休，允许雇员将雇主发起的退休计划资产转入IRA账户。该法案当时规定年龄低于70.5岁的雇员都有资格参加缴费，每年可向IRA缴纳1500美元或收入的15%两者中的较低者。此外，对于收入不超过国会设定限额的，还可以开设RothIRA退休账户可与传统IRA账户同时拥有，但缴款最高限额适用两者缴款的相加额。2009年，当夫妇年收入总额不超过176000美元或个人不超过120000美元时，即有资格建立自己的Roth退休账户。据了解，任何时候提取缴存的款项都是免税的，这是Roth退休账户的最大优势所在。
　　对于自营职业者、合伙企业、有限公司或中小企业来说，还有多种可供选择的退休金计划。这其中就包括SEPIRA、SIMPLEIRA和Keogh计划。SEPIRA是一种简易的团体式养老金计划，适用于自营式或者小企业，雇主每年都可以根据盈利状况决定是否缴款。1996年的《小企业就业保护法》提出设立雇员储蓄激励对等缴费退休计划，即SIMPLE IRA。这是专门针对不足100个雇员的小企业而设立的，也是一种团体式养老金计划。此外，还可以选择将不超过其所得20%、最高不超过49000美元的款项存入合格账户，叫做Keogh计划。
　　对上海的借鉴意义上海引入税延型账户试点的首要问题就是账户类型设置的问题。总体上来说，设置的原则一要保证公平性，让该计划尽可能覆盖所有人群，包括户籍人口和拥有居住证的人口。但考虑到管理上的复杂性，暂时不宜允许纳税人为其没有工作的配偶或其他家庭成员开设账户。二要保证在操作上与现行的个人所得税衔接。应以在职工作人员为账户开设的基本单位，不宜提供以家庭为单位开设账户的选择。三要尽可能将纳税人的权利与义务对等起来，试点所有参加该计划的纳税人均须自主申报纳税。基于这些原则，引进由雇主发起的类似401k的账户应该是上海税延型养老账户的最基本形式，允许的年缴款额设在1.5-2万元是比较合适的。当然，对于年龄超过50岁的参保人员，也应该允许有一定的追加缴款。对于没有雇主或雇主不为其提供税延型养老账户的，应该允许其开设类似传统IRA账户的个人退休账户，但应以提供依法纳税记录和完税凭证为条件，免税认缴的额度需要小于前一种类，并给予相对灵活的投资选择。而有限公司或小企业也可以试点简易的团体式养老保险。
　　税延型账户的管理关系到账户资金运作权的归属问题。401k账户是要由雇主选定的专业公司来进行的，投资方向有限制，通常只能投资于共同基金、政府债券等特定项目，也即投资结构基本是固定的，雇员不能自由选择投资方向。这就使得这部分累积的资金成为了金融市场稳定的重要因素。投资者投入资金之后只需要等待收益，而不需要为投资的方向问题操心，这是选择401k计划的好处之一。当然，通常还需要向账户管理方支付一定的管理费。当雇员离开公司时，可以将账户资金转到新的公司或者雇员自己的IRA账户中去或者留在原公司。而IRA账户资金则可由缴纳者自己选择投资方向，其灵活性比401k计划要大很多，但相应地，也不需要支付账户管理费用。不过，账户的运营风险更大，这点与401k计划有本质区别。
　　此外，在资金管理上，上海税延型养老账户的资金管理可能需要各金融机构的共同参与，可能的方案是：对于雇主发起的类似401k账户中的资金，因其保值增值的稳健性要求，应该由银行和保险公司联合管理，其中的一部分资金由银行投资于固定收益类工具，另一部分交由保险公司按照其保险资金的方式管理。对于类似于IRA的个人账户，因其投资的灵活性要求，账户应由证券或信托等经纪公司来管理，纳税人可在一定程度上自主选择资金的投向。当然，无论是何种管理方式，限制纳税人违规提取都是一项义务。

　　余显财系复旦大学经济学院公共经济学系讲师，经济学博士；徐晔系复旦大学经济学院公共经济学系副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