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宝”做了62年竹童车 从不用钉子

小弄深深 竹声咚咚 200年老宅藏着七旬

　　土制旋转竹钻、土制刨竹节器、土法锯竹台……你见过这些东西吗？解放前，他们是台江一带竹器匠人的必备行头，如今恐怕连博物馆里也难找了。然而在田垱社区的一处老宅里，每天仍能见到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伯熟练地使用它们，制出各种早已淡出都市人视野的传统竹器。闭上眼睛他也能辨别竹材 “咚咚、咚咚……”在田垱社区一片安静古朴的老宅群内，常常传来一阵清脆的敲竹声。寻声而去，发现它来自一条不足1米宽的小弄子。声音从弄口一扇插着菖蒲叶的木门后传来。推开门，是一座深深的宅院，天井里堆着上百根翠绿的竹竿，散发着一阵浓郁的竹清香。一位白发老伯赤膊、赤脚坐在竹凳上，手持钻子和木槌，聚精会神地对着一根根竹竿开孔。
　　他叫方桂钦，75岁，在这座200多年的老宅里和竹子打了一辈子交道。每日清晨7点，他就会坐到一堆竹竿边，拿起工具一丝不苟地敲敲磨磨。到了傍晚，一根根竹竿就会变成一架架古朴的竹童车了。

　　老伯说，这种竹童车他幼年学步时用过，后来他的儿孙们也用过，如今已经很难在市面上看到了。

　　做竹童车前，他要精心挑选竹材。“每架童车都由4根粗竹竿和5根细竹竿组成，粗竹竿一定要用质地好的柳竹或石竹，而细竹竿就要用暗竹。”

　　不同种类竹材，老伯闭上眼用手一摸就知道。“柳竹和石竹适合做竹童车，而毛竹则适合做竹床或竹摇椅，不能用混。”他说。土法土工具制作无钉童车

　　选好了竹材，下一步就是在4根粗竹竿上分别均匀地开出6个口。开口的时候，老伯用的是一个自制的土法锯竹台，两脚踩在竹竿上，一手持钻子，一手握木槌，仔细地敲击。

　　锯竹台边上，摆放着各式各样的工具，几乎都是老伯自制的：有土制旋转竹钻、土制刨竹节器、粗细不一的各类竹锯、削竹刀……许多工具，现在几乎没有人会用了。

　　老伯说，土制旋转竹钻是给竹竿钻孔用的。竹钻呈十字形，钻孔时，工匠双手握住把手，利用轴心的转动带动钻头快速旋转，在竹器上打洞。他做了一整套各种型号的旋转竹钻，大孔用大号的旋转竹钻，小孔用小号的旋转竹钻。

　　土制刨竹节器也是一种古老的竹器工具，用它能在短时间内将竹竿上的竹节磨平，使得做出来的竹器光滑平整不磨手。

　　而各类竹锯也是依据不同的竹材设计，粗而厚的毛竹用粗的锯，细而软的暗竹用细的锯。

　　为了防止握竹器时双手打滑，老伯还要时不时地沾点清水在手上。打开他的双手，记者吃了一惊：这是一双怎样的手啊！数不清多少块老茧，在掌面上覆盖了一层又一层，几乎看不出他的掌纹。

　　老伯说，他13岁起就跟着竹作坊里的师傅学艺。62年来，他的双手已经被数不清的竹针扎出血，茧子结了一层又一层，如今已经麻木了。

　　和记者聊天的功夫，老伯的又一架竹童车做好了。这架童车没有使用一颗铁钉，接口处统统用竹钉固定，个个严丝合缝，相当坚固。整架童车无论如何晃动也不会发出一点儿咯吱声。“竹器匠人的绝活就是不用铁钉也能制出坚固的家具。”老伯说。